鱼淮袖

-道明丞x黄杉菜 

-昨晚写到一半睡着了 我以为能写到完结的 打扰了 这该死的心动这该死的爱情

范丞丞这人，向来是得一寸进一尺的角色，今天抄作业成功，明天就蹬鼻子上脸能让你给他写作业。

唯独在黄明昊这里折了戟。

“诶，帮我写写语文呗。”

“你自己没长手啊？”

“文言文太多了。”

“别交了。”

范丞丞挑眉，“真不给我写啊？你也太忘恩负义了吧小朋友。”

他的同桌闻言冷笑，“我忘恩负义？自己反省你讲题讲了个什么玩意，我没说你诈骗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很久以前，也有很多女生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问过范丞丞题目，基本上都是被现场劝退的。

当时的范丞丞还是美女大于破事的心态，看见好看的也会给人讲一两道。

“这题，这个加这个这个减这个再除以这个，然后等于这个。”

一道压轴的物理题讲得跟小学生加减乘除似的，再有好意思的多问一句：“为什么啊？什么原理和公式呢？”

“我哪知道上课不都这么讲这么算的嘛，就这样。”

大概是每个理科男讲题的通病：你这样，这样，再这样，算出来了。

再后来被烦的不行，讲题越来越往随心所欲发展，烦着不好直接骂女生，就骂题目。

“叫你坩埚，我叫你坩埚，坩埚器材界第一孤儿。”

“配个锤子的平，上来就敢写两倍，你怎么这么能呢。”

“什么鬼题，爸没色盲，妈有色盲，女儿色盲，女儿的基因型是什么？隔壁老王型。”

“氢锂钠钾铷铯钫，别急，马上背到硒了。”

“转你妈转，不能安心当个圆是吧？好好的铁圆不做要做娘椭，椭圆真是gay里gay气。”

然后，就再也没人找他讲题了。

任谁被他讲一道题半小时里有29分钟对着你脸嘲讽题目，含沙射影地，最后一分钟“这个加这个等于这个”，都会自闭。

等到他给黄明昊讲题的时候，这臭毛病已经改不了了。

“发病率我不会算，猜呗，不是1/4就是9/16，填。”

“我先拿稻草给你脑壳里的水填起来。”

“你以为建系可以为所欲为吗？没错建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看你有点肆意妄为。”

天地良心，朱星杰打小跟范丞丞好得裤子不知道穿烂多少条了，敢直接这么回复范丞丞的，黄明昊是第一个，狠人。

他站在站在范丞丞班门口，冲里边喊一声，“丞，今晚鸡吗？”

“鸡吧。”这是约着逃课吃鸡了。

黄明昊手里拿着本《数理化必用公式》，厚得跟牛津字典似的，拍他头上，“你这人怎么说脏话。”

噗嗤。朱星杰没忍住。

范丞丞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点头，“下回不在你面前说。”

然后直起身从黄明昊桌上的饼干盒里掂了块芝士咸蛋黄口味的曲奇脆饼。

 

朱星杰一直闷头想这事，想到晚上翻墙出校门的时候差点崴脚。

范丞丞拍拍灰，冲着小鬼，“你杰哥老了，叫他多喝点肾宝。”

小鬼瞪他，“你有病？”

“他好，你也好。”

“我祝你今晚把把毒圈中心，跳伞中途就被人一枪爆头。”

卜凡毫无灵魂地在墙里边拍手，“哎哟，提前预祝丞哥今晚c位出殡。”

“你先出来再给我逼逼。”

“这种高度，我跨过来就行了。”

“是吗？希望你别卡档了。”

......最怕朱星杰突然的关心。

他想起来，在四条影子晃晃荡荡的路灯下拽住范丞丞，“你是不是真动心了？”

“我又没死，你心不跳？”

“我说你同桌呢。”

“他心不跳？你问过花香吗？你有人的心跳吗？你......”

“我糙，我说你是不是真对人动心了。”

范丞丞又扭头，对这小鬼，“你杰哥，眼睛也不太好使。”

 朱星杰给他一拳头，“你自己想吧，死鸭子嘴硬。”

 

范丞丞这鸡一直吃到第二天凌晨才回学校，一个人霸占两个座，睡得还有点不舒坦。

黄明昊背着书包，趁手就把书包闷他头上，再飞起一脚，把他那两条无处安放的腿踹了下去。

范丞丞正好梦见自己在写一道导数题，太简单的虐菜程度，二次求导写出来还想用数形结合写一遍，忽然感到一股无形的窒息感。

掀开书包，就看见黄明昊正好低头往下，那张脸真是充斥着年轻稚嫩的清秀感，眸光垂落，俯下身来的时候，第一粒没扣好的校服扣子敞开来，延长出一股阴影，给了范丞丞一种错觉。

他偏了偏头，试图躲过黄明昊的靠近。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谁知道人家就是低头在桌边挂个垃圾袋，范丞丞手捂着半边脸，不知道到底想的是什么。

人有悲欢离合，命有报应不爽。

糟了个糕。

 

照例逛小卖部的时候，卜凡拿了一瓶百事可乐，小鬼半边身子栽进冰柜里掏那个冻在最下头的喜之郎果冻，朱星杰拍拍柜门，望着那瓶维他豆奶，“我找到我的快乐了。”

“你的快乐是你冰柜里出不来的李狗，你赶紧拔一下我。”

朱星杰靠在旁边看他挣扎，“诶，诶，我就不。”

唯独范丞丞一脸冷漠看着他们，“幼稚。”

？

“没有魔芋爽没胃口，我失去我的快乐了。”

卜凡仗着自己高，低下头使劲摇他，“你是谁？！你把那个饭桶还回来！”

小鬼闷在一堆榴莲味奶昔雪糕里闷闷出声，“虽然他是个饭桶，但是对我们很重要，你是哪路妖怪，给我滚出他身上！”

范丞丞一脸嘲讽，“我可不重要呢么？你们出来没一个带饭卡，没我你想出这门？”

朱星杰点头，“看来你还是你，就是枯萎了。”

对，范丞丞枯萎了，干涸了，差点要自闭了。

 

新一次月考之后，黄明昊换位置了。

坐在讲台下面侧对着黑板，有空帮老师关投影仪的位置，因为也被班上同学亲切地称之为：网管。

因为范丞丞近一个星期没跟他说话，每回回座位，就算在兜里留了零食也克制住自己别乱投喂。实在不行，递给前桌。

“那谁，帮我消化一下库存。”

看都不往右边看一眼。

黄明昊心里想吃，也就是看一眼开心得像过年一般受宠若惊的那谁，又低下头抄单词。

他不是那种爱用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人，跟讨人喜欢的弟弟式自来熟不一样。鬼晓得范丞丞那根脑回路睡觉的时候淋雨短了路，这态度飘忽得跟春天的天气似的撞了鬼了。

黄明昊自己去小卖部买了一杯十块钱的生和糖的烧仙草。撕开茶粉包，冲开，倒龟苓膏包，倒纯奶，老大一杯，有点炭烧的口味，喝一杯能撑死。

味道也不错，属于醇香厚重的口感，比咖啡柔和一些，没奶茶那么甜，也有红豆。

喝饱了，拍拍小肚腩去前面好学生聚集座位群问题目，人可讲的比范丞丞好得多。

范丞丞揣着兜里那包奥利奥，看了一眼窗外。

新叶在抽芽，嫩黄新绿，叠在一起。

啧，明明是春天到了。

.

……

.

范丞丞这周有三回没交数学作业，被老师拎进办公室一通臭骂。

一米八几的人了，光一个人站着没墙靠也能赖得没个形，听着老师情绪愤慨的控诉，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掀。

“范丞丞？你干嘛呢没精打采的？要睡着了吗？！”

“嗯……快了。”

数学老师自然被他气得不行，他班主任神情也严肃，“我看你最近精神状态又跟以前差不多了，晚上又没睡好吗？学习还是要劳逸结合……”

“没呢，再结合我都快逸死了，学的没点劲。”

左右他成绩好，高三这种最后拼升学率的时候了，没人真跟他较劲对错。

“笃笃”两声敲门响，脚步由后走近，熟悉的嗓音在后面飘出来：“老师，你现在有空讲下这道题吗？”

刚还颓着的人腰杆子默默挺直了，眼睛眯起来看了一眼题，近一个月没有交流的两个人头次破冰——范丞丞手拍在黄明昊头上，使劲在发旋压了压。

“这种程度的题就别打扰老师训我的时间了，我等下出去给你讲。”

黄明昊眼神里满满是“你有什么毛病”的怀疑，范丞丞又是一副“有什么不对吗”的坦荡。眼神噼里啪啦的，连数学老师也看得他俩头疼，干脆手一挥让他们一块出去得了。

“你推我出来干什么？谁要听你讲题？！人生有几个一分钟给你那张臭嘴浪费。”

哟吼，嘴皮子功力见长。

范丞丞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哪种嘴上的浪费，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回我好好讲。”

他说完，又像示好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袋咸味薄饼，小小一袋里三片，压的薄薄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的那种。

黄明昊没争住那口气，对饼干的渴望驱使他低下了头。

“算了，不用你讲，我去问数学课代表。”

“他会讲个什么？他数学才几分？”

“就差你两分，148也不差了好吧。”

“他148是因为他只有148的水平，我打150是因为卷子只有150。我写完还能剩半个小时还能再做一套文科卷，他数学有我厉害？”

……社会你丞哥，人狂骚话多。

黄明昊顶着沿途文科生不可言说的x光般的扫视，被范丞丞推着后脑勺进了班门，摁在他的新座位上。

那只手捂在袋子里有一点热度，拍拍他的头，很自然地落在后颈上，甚至有意无意地摩挲两下。

暧昧的氛围来得突然，就像充斥着淡淡酒精味的空间，一点火苗落在后颈，就“蹭”的一下，燃得到处都是。

左也是这个味，右也是这个味，无处可逃，酒精在半空从幽蓝色火焰烧成水珠子，一滴一滴，空气都被泡软了。

是潮潮的梅雨季节，春天的尾巴被他赶上了。

范丞丞的影子从背后笼过来，“草稿纸拿出来。”

黄明昊手脚并用，大脑一片空白地拿出了他那一堆草稿纸。

夹子整齐夹着当初买来剩了几百张的A4素描纸，也不嫌浪费。

范丞丞随手翻开一页，指着上面一个三团连起来的黑坨坨，“这是什么？”

“没什么，写错了。”

“老师许你写错了乱涂吗？黄明昊同学，你别是偷偷写谁的名字吧？”

青春期的男生追人就像小狗划地盘，大家都对嘴里那口肉看得死死的，旁敲侧击，问得看似不经意。

黄明昊一巴掌拍在草稿纸上，捏着厚厚一层翻过去，翻到两面都白的地方，冲他扔一支笔。

“爱讲不讲你。”

“讲，怎么不讲。”

范丞丞一只手半撑在他桌子上，曲起的手背上，节节指骨分明，相当好看。另一只手飞速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潇洒的一笔画出坐标系x轴，划出“刷刷沙沙”的声音。

黄明昊则安静坐在位置上看他指尖移动得飞快，仰起头看他下颌线那一团阴影。

“你慢点写，我思路跟不上。”

范丞丞笑了，“写完再讲一遍。”

就这个角度，范丞丞也帅得人神颠倒，嘴角噙着那抹笑，生动地示范了什么叫认真又自信的男人最帅这一真理。

他们俩这姿势，远远望去，就是鸳鸯合抱，下头那只还在仰头讨亲。

范丞丞的前桌坐在后面幽怨叹气：“我感觉，我的头顶绿了，对吗？”

前桌的同桌也是在题海中幽幽省出一口气，“你对着窗户自己照照，你这秃成这架势的发量，配提绿字吗？”

“对不起。”

“刷题吧，这里，圆滑接触面哪来的力，你在用你的脸摩擦吗？清醒一点……”

范丞丞是不知道他俩又在唧唧歪歪怨妇似的说什么的，某人正极度自恋地脑补黄明昊听他讲完题之后一脸崇拜的小学生依赖模样，心里美滋滋的。

可惜黄明昊对着他那满纸步骤反应平平，全身心投入在一个不好解的二元方程里。

“这个怎么解？十字交叉？”

“嗯？嗯……”

“我算一下。”

“等会，我讲的好不好？比以前讲的好多了吧。”

黄明昊看他那差点就孔雀开屏的自我陶醉，勉为其难给了个中肯评价：“早不这么说。”

范丞丞在纸上接着写图像法的解题思路，“那不是隐藏实力，嫌麻烦嘛。”

黄明昊由刚才的问题，又想起范丞丞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冷遇来，这下可好，新帐旧账一起算。

“你前阵子发什么神经？”

“什么什么神经？”范丞丞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

“说好我帮你收桌子一个月零食，你欠了半个月。”半个月没讲过话。

“我那不是……”范丞丞一只手插进兜里，半斜身子靠在讲台边，对着讲台下横着坐座位的黄明昊笑，

“我那不是怕别人说我们俩搞同性恋，影响你学习。”

他又从口袋里艰难地掏掏，终于翻出个象征着高热量的酥脆甜食：真空包装的米老头蛋黄煎饼。这种一度比肩薯片，让小鬼吃到蛀牙的零食，后来被朱星杰看不下去通通没收了，充作范丞丞的小仓库。

左右是小朋友的口味，大概都差不多。

范丞丞每天往兜里揣一包，这半个月的都进了他前桌的肚子。

浪费死了。

手心冲着黄明昊招一招，他养的小朋友的视线就不受控地粘在饼干上，嘴里还问：“那你现在是……搞同性恋？”

“我……”范丞丞还没想好是回答“我不关心那些谣言”，还是回答“管他那么多我感觉我俩有戏”。

黄明昊在他的沉默里轻笑一声：

“我搞。”

他满以为乖乖躺在他手心里一招手就能哄到的小朋友，成熟的程度远远超乎他的预料。得偿所愿拿走了那包饼干，冲他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

他说他搞同性恋？

范丞丞十成十的把握，被这一句话冲得只剩了七八成。满门心思都在猜是不是哪个王八蛋让他的小跳级生没点点大就领悟了自己是个搞同性恋的。

他一定揪住那个王八蛋左抽一顿，右抽一顿，捆在五档风的吊扇叶子下头放《大悲咒》不可。

于是，勤勤恳恳突文化的卜凡同学在网吧看见一个比自己拿着书一边打游戏一边背政治更过分的人——范丞丞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神经，居然在网吧用百度百科开维基百科，搜索如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旁边一晚上打得都不尽兴的小鬼和朱星杰现在就很生不如死。

卜凡想了想，“丞，你这跟谁多大的仇，哥们几个到时候帮你撑场面。”

范丞丞斜他一眼，看穿了这三个必定是去看他这个老年拳击手复健的笑话现场。

“你说，一个人突然跟你说他搞同性恋是什么意思？”

小鬼小心翼翼连环发问他：

“谁？”
“你的一个朋友？”
“男的？”

朱星杰拍了拍范丞丞肩膀，“兄弟，说出你的故事。”

卜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联系他刚刚搜索的内容，大为惊恐：“范丞丞，你恐同就恐同，歧视报复人家是不对的！”

网吧里众人瞩目。

范丞丞揉着眉心，“我有病。”

“你没病你好端端歧视人家干嘛？”

“我问你们这群脑仁还没杏仁大的，我有病。”

直到网费上完了，打网吧里出来准备继续去鬼混，范丞丞还在挨他们三个的打。

卜凡心疼他的语文书，就最先收了手，胳肢窝里夹着，边走边欣赏范丞丞挨打的场面。

“说起来，我好像还真认识一个搞同性恋的。”

混战的三人停了手，要听卜凡同学讲他那过去的故事。

“我以前读的那个初中有个学弟学习成绩挺好的，后来不知道被谁嫉妒，偷偷翻他东西，好像发现他是个gay，把人日记本撕下来贴公告栏上了……要我说，这人就是电视剧看多了，搞这么一出，忒损阴德……”

“后来呢？”范丞丞听得很专注。

“后来休学了，我也不知道干嘛去了，要是还读书应该小咱们两岁，读高一吧。”

小鬼啧啧称奇：“这哪来的傻逼啊，你看我们学校校风多开放，上次我班主任以为我跟杰哥谈恋爱，问我们怎么那天没有一块上学……闲吃萝卜淡操心……”

卜凡看着朱星杰，“难道你俩不是在谈恋爱吗？”

小鬼揽着朱星杰肩膀，蹦起来敲卜凡的头，“好兄弟！懂不懂？”

朱星杰也不吱声，就盯着他笑。意味不明的。

范丞丞走在最前头，倒着走路还插兜，看着他们仨，有些感慨：“挺优秀一小孩吧？”

“老优秀，我们学校搞那个什么美术展，那个弟弟素描能徒手画长城的景。”

“确实厉害。”范丞丞又转过来走路，声音飘忽不定，不知道联想起谁来了。

卜凡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挺敞亮一个名字，可惜命里遇贱人了。好像是叫黄明昊吧……”

他话音没落，看着前面突然拔腿飞奔的某人目瞪口呆，“丞，范丞丞！你跑什么？！”

范丞丞头都不回，喊一嗓子：“走了！”

不知道跑向哪里。

小鬼惊呆了，哆哆嗦嗦，“你们谁刚刚摁到他开关了？”

朱星杰闷头苦想，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最后，在呼啦呼啦刮的风里想起来，“操，这不是我们弟妹的名字吗？！”

“什么弟妹？”

“我说怎么是跳级生，又学美术，哪有那么巧……”

“到底哪个弟妹？那个打架的学跳舞的女的？还是递情书那个？”

“你俩是不是猪！”朱星杰烦躁地拖着那俩往回走着，对他们的脑回路心服口服，“带不动，他妈的，真的带不动。”

……

黄明昊一无所知，这才刚到下晚修的时候，老师最近不建议他继续留在教室自习，他准备这时候就回家了。

外面的风降得有点冷，他走到最后那个桌，范丞丞的桌洞里去找有没有校服外套。

正低头仔细翻着，翻垃圾堆似的。

一股子风吹的比外面还冷，卷到他跟前，铺天盖地罩下来一块阴影。

范丞丞今天翻墙出校门居然穿了外套走，此时又盖在他头上。

他手里捏着校服一角，很嫌弃的样子，“稀客啊，今天怎么回学校了？”

范丞丞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气还没喘匀，从背后抱着两盒黄明昊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自热火锅，“吃吗？”

“你今天怎么回事？”黄明昊没想通，倒也跟着他往外走。

火锅的魅力太大，他想吃很久了，一直苦于学习没空。

范丞丞拽住他手，假装引路。

“你不说想吃火锅吗？我路过就买了两盒。”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殷勤，打游戏撞头了吧。”

黄明昊看着他呼吸都顺不平，哪里相信他还能顺路。

“没什么，今天突然良心发现，觉得你没遇见我这么些年，太惨了。”

黄明昊踹了一脚前头唏嘘万千，作慈父状的人。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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