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淮袖

-导演丞x演员昊 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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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里学爱的故事

Chapter.13

跑路是不可能的，当然黄明昊也没想过要逃。他付诸努力去争取的东西，哪怕上头坐着宋宛之他也得去，更何况是一门心思偏在他身上的范丞丞呢？

李希侃被他取笑得正跳脚呢，这会子急躁得很，反正打死也不说跟毕雯珺有什么瓜葛。

场上的试戏正当行，来得一众让人咂舌——这几年风头正盛的流量小生，低调的实力演员，人艺出色的话剧演员……似乎纷纷盯紧了这个角色。

姜临的诱惑太大了。

这位比张冀低调，常年定居海外，入行数十年只拍过几部电影，大部分还被大陆封杀，但姜临现在是奥斯卡终身评委，走出国门，姜临就是华语电影的活招牌，这就足以说明他的地位。

老爷子早年拍多了文艺历史伤痕类的电影，此次出山的缘由很简单，被国际上不知轻重的宵小之辈唱衰华语商业片，老爷子云淡风轻的一句“不如姜某来证明证明，国内商业电影还没有到顶点。”，就将人唬了个半死。

从选角来看，他敢起用刚在法国拿过话剧奖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毕雯珺，就足见他魄力。

话剧确实卡在爆红与衰落之间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但作为演艺界的顶峰，毕雯珺能在法国潜心学几年，拿下一个年度奖，以他二十出头的年纪，放眼国内外也是姜临的不二人选了。

何况副导演是范丞丞，新一届导演里绕不过去的天纵奇才。想当年在央影是就是个大老艺术家赶着上去教的风云人物。他杂家出身，戏曲话剧电影电视各样沾一点，说起国内能抗大制作的新锐导演，谁也绕不开他。

再看编剧、角色、服化道合作组，甚至音乐合作组合，已经是国内顶尖水平。

那选出来的“农民工”会是怎样的人物呢？

没人知道。

但目前看来，评委组设置的严苛打粉标准有些过了。最好的那个才堪堪拿到89分。

但就国内来说，央影的电影演员，国电的电视剧演员，人艺的话剧演员，可以说已经代表了国内演技派的顶峰。

而拿到的分数也并没有很高。

即使出自贴近角色的考虑，这样的评判标准还是太严格了。

黄明昊看着数字一个个接近自己，知道紧张也没用。台上神仙打架，他一个专业勉强混到毕业的半吊子，那怕得到张冀一句“是块演戏的材料”的肯定，也必定没有那些数十年磨练出来的戏骨们厉害。

所以怕没用，他只能凭自己的想法竭尽全力的贴近角色。

黄新淳倒比他还紧张，看见李希侃跟小学生郊游一样轻松地坐在旁边嗑瓜子，胃里一阵绞痛。

他想开门去洗手间关禁闭冷静冷静，门在同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也就在此时此刻，黄明昊那向来粗旷的神经突然极度紧绷，右眼皮直跳，预示着危险临近。

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他耳侧好似听见事情原行的轨道里被什么东西强行错开的“咯噔”一声响。这种强烈的不详感促使着他捂着眼皮抬头去望——

黄新淳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不知是什么神情，而黄明昊捕捉到他微微发颤的手指。

另一道他并不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听说小淳你在带丞丞的朋友参加这个节目，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黄新淳的声音滞涩得不同于这人带着笑的如沐春风，他好半天才从那张脸上看出一点动过刀子的痕迹，哪怕这张脸他忘不了。

“……是你。”

“对喔，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门外的青年轻巧地绕过他走进休息室，很准确地捕捉到了这里面哪个是黄明昊，并冲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樊廹。”

黄明昊不明所以，回复他一个自我介绍。而李希侃在一边默默嗑瓜子，对这奇怪的现状不敢发表半点评价。

黄新淳此时清醒过来，走过来坐在黄明昊旁边，身子微微前倾，流露出一丝维护的意味。

“我都不知道，你也来参加。”

“很意外？”

“有一些……我还以为你转到别的领域了。”

“脸嘛，好像整一下还可以勉强恢复得跟以前差不多。腿的话，这角色没有很激烈的动作戏。托你们的福，我觉得我还能演。”

樊廹的那个“你们”咬的重，流露出一丝不同于温和的意味来，眼神在黄新淳面上扫荡过，很轻松的解释了他来的原因。

黄明昊隐隐约约明白了他是谁——脸和腿受过伤的，曾经不能演戏的，可能接触到黄新淳的，只剩那个救过范丞丞一命也险些让范丞丞毁掉自己搭档。

他回来了吗？他是否提前知道评委里有范丞丞？他是故意的吗？对范丞丞有没有什么影响？或是说，范丞丞看到他，会做何表情？

黄明昊突然不敢想了。要是范丞丞对他心有愧疚，而他向丞丞提出些什么要求，丞丞会不会出于良心而一一满足他？

他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想着得把跟丞丞摊牌复合的进度拖快一些了。

而樊廹似乎真只是过来打个招呼，手指在茶几上敲敲，就跟他们道别，离开了他们的休息室。

此时快要轮到李希侃了。

这厮假装正儿八经地拍拍手，理理衣服，就这么毫无压力地准备上场了。黄新淳估计黄明昊猜得也差不多，此时也不说樊廹那点事来影响他心情，只顾着拿起茶几上一瓶镇静补水喷雾，给黄明昊喷了喷脸。

黄明昊感觉这瓶不如他平常用舒服，想想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就专注下来看李希侃试镜。

编剧随手挑了一段农民工的剧情给他，是作家魏深初次在工地里找到他，谈代笔的合作一段剧情。

在旁边冷着脸八风不动半场下来的毕雯珺突然开口：“这场要我搭一下么？”

评委席和观众一块惊呆了。

这位除了打分之外的存在感都低如空气，演出一般他是懒得赏脸的，短评他是不会做的，问题也是金口难开不回答的。不是没有人抽到更激烈的双人对峙片段要求过他来帮忙搭一段，可这位一脸冷漠的看着范丞丞，意思居然是指望范丞丞帮人搭戏。

而范丞丞必然敌不动我不动，干耗到选手自己尴尬开演。

说实话，要不是毕雯珺这张脸还能骗几个镜头，观众早忘了台上还有这号人。

此时居然主动请缨要搭戏？

黄明昊明明白白看见李希侃嘴角一抽，差点对着镜头翻白眼。

“不麻烦您了，我自认演技一般，可别浪费资源了。”

毕雯珺也就笑笑，默不作声。而此时用脚趾头都猜得到，节目直播的弹幕里估计都炸成了天边红霞，对新嗑的cp激动不已。

黄明昊觉得脸有点痒，伸手挠了挠，黄新淳看他一眼，惊奇道：“你怎么这么紧张？脸红成这样。”

黄明昊这才后知后觉，脸上不仅痒，而且开始刺痛地发热。

“你快去洗脸！”黄新淳瞬间反应过来什么，目光锁定了那瓶喷雾。他抓起来塞进包里留作证据，手里推着黄明昊去洗手间，“我去借卸妆巾，你先洗脸！”

此时台上正一片哗然，因为毕雯珺在几位评委给了个及格分之后竖了一块这些99的打分板，跟他旁边的范丞丞那个给面子的60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毕雯珺对着满座疑惑的观众无所谓地扯出一个笑容，“我感觉演的很有灵性来着。”

李希侃一脸灵你个头的无语。

黄明昊只看了那匆匆一眼，就被推进洗手间，他对着镜子长长叹一口气，心里惶然，匆忙用清水洗了把脸，企图能把面上那一层加了东西的喷雾洗掉。

黄新淳急忙过来给他卸了妆，希望他皮肤没受到多大影响。但显然易见——已经晚了。

黄明昊的脸上已经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红疹，远看像脸肿得通红。他挠过的那两爪子那儿留着两道不易见的血痕。

黄新淳自认见惯圈里勾心斗角的本事，但这么阴毒的手段，也是只听说过，头一回见着。

他说话声都有点颤抖：“怎么办，快到你了……我再去问问有没有消肿消炎的药膏……要不你跟后面的人换一换，这样不行，会影响你发挥……怪我，那东西应该不是我们备的那瓶，我不仔细，没检查……”

黄明昊拖住他，沉下声音稳住他：“好了。事已至此，不要自责了淳哥，有人冲着我来的，换来不及了，大家都是竞争对手。”

“那你怎么办？！”

“尽人事以待天命……我准备上场吧。”

他的伤势还在加重，他自己感觉到脸上开始又麻又痛，手指碰到都是一阵火烧火燎的疼，而且肿的程度在加重。接他去后台的人见了都惊讶：“这，这要不要下去治治？”

黄明昊勉强冲他笑了笑，牵动肌肉的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他开始要担心如果台上表情太大，他忍不住表情该如何是好。

他前一位是樊廹。

黄明昊坐在后台看屏幕里的青年。他修复过的五官大概比以前以前更精致了，气质不俗，风度翩翩，但他不知为什么对这人提不起好感，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他醋劲太大，总而言之，直觉。

直觉虚无缥缈，但向来准确的也是直觉。

范丞丞和毕雯珺在看到他那一瞬间的反应让黄明昊心里一悸，那么震惊、愕然，眼神里流露出的复杂情绪，更让黄明昊忍不住闭眼躲过这段老友相认的画面。

范丞丞真的很重视他吧？

台上终于开始了正规流程，两位评委在短暂的失神后马上调整好情绪，对樊廹点点头，礼貌一笑。

樊廹不愧是范丞丞曾经的搭档，央影年年人才辈出，可一届里有一个范丞丞一个毕雯珺，已经算得上央影牌匾生光，再一个樊廹，黄明昊都不知那一届是不是央影烧了高香。

樊廹抽到的是魏深与农民工的一段对峙。农民工的效率每况愈下，魏深产量堪忧，编辑社频频催他，读者逐渐流逝，他开始着急起来，找到农民工催促他多些一些新文章。

樊廹俨然瞬间入戏了。

舞台上的他衣着朴素，贴合外形之余，他的背有些佝偻——这是曾经背重物以及常年坐在电脑前的后果。他目光空洞，眸子里带着一点浑浑噩噩生活造成的混浊，说话都自然而然带上了不标准的口音。

“写，写多点？”

他对着空气，面上一种茫然和疑惑，夹杂着为难与一丝不耐烦：“老板，写不出来……写不出来，么得案子……写不出来……”

农民工反反复复地重复着简单的语句，与社会失去沟通的后遗症让他短时间组织不好言辞，而“魏深”似乎步步紧逼，逼的他面目一丝扭曲，对空气吼了一嗓子：“么的案子就是写不了！瞎编！瞎编……你去！马不吃饱跑不了！”

他的反抗只在一瞬之间，骨子里抬不起头的农民自知让他最后沉默地抵抗着“魏深”的安排。

终于在关上门后，长久的沉默中，他打开电脑，对着论坛页面，眼神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樊廹拿到了迄今为止最高的分数。

他是话剧出身，演这种激烈的场景最为得心应手。他的对手甚至只是空气，可他愣是在短短几分钟里诠释出了情节跌宕的转变，且收放自如。

几位评委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而在后台看着范丞丞点评樊廹的黄明昊，心跳却难以抑制地越来越快，几乎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他紧张了，压力铺天盖地砸在他身上，而脸上的痛告诉他——你可能会输。

樊廹从台上走下来，过后台时想跟黄明昊打个招呼鼓励鼓励他，见到他脸时却一阵惊讶，随机又被他很好地掩盖下来，只说了一句“加油，别想太多”。

这跟黄明昊预想中的评委席的反应如出一辙，此时若有个泄口，他的心理防线恐怕已经决堤。

黄明昊脑子里一片空白，行尸走肉地上了舞台。大灯照得他双眼也开始眩晕。

范丞丞投过来那差点坐不住的担忧眼神是他脑子里最后一点清明。

他有些悲哀地想：黄明昊毁容的话题，是否已经被人送上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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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cb 小过敏！不是毁容！今天也是甜鱼 闭关还债中 定时稿就不回复了 over